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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玲，我也在调查这件事，给一个小时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说完，戚小江挂了电话，面沉如水，“叫凡哥进来。”

    米蕾一直对戚小江的那位瘸腿司机凡青蛇保持着足够的尊重，事实她也曾跟公司的其他同事交流过关于凡青蛇的传故事，知道这曾是一个擅使快长的江湖儿郎，而且在西湖黑道的地位只高不低。至于这个曾经在黑道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何会瘸腿，又为何会心甘情愿地在戚小江这儿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司机，这个答案或许只有戚小江和凡青蛇自己清楚。

    过了两分钟，脸色同样阴沉的凡青蛇出现在戚小江的办公室，进门便道：“少主，老爷子请你回去一趟，应该跟小少爷的事情有关。”

    戚小江咬着牙，面色铁青：“知道是谁干的吗？”

    凡青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无外乎那么几个人，不难查。”

    戚小江沉默了片刻：“确定不是人贩子？”

    凡青蛇点头：“过程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戴了面具，操作手法很江湖化，跟下三滥的人贩子不一样。”

    戚小江深吸了口气：“不是人贩子好。”

    凡青蛇也微微点头：“只要他们有利益诉求，小少爷便暂时无大碍。”

    回戚家的路，戚小江一路沉默，倒是凡青蛇在半路提醒戚小江：“少主，这件事也不能怪老爷子，你也清楚的，吃江湖饭，难免会有人眼红，这么多年下来，仇家也不是一个两个。”

    戚小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车来车往，良久才道：“凡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主张让戚家洗白吗？”

    凡青蛇笑了笑道：“少主，您信命。”

    “是啊，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算不还在你自己的身，也要还在子女身。”戚小江看着窗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所以我不止一次地让爸爸收手，可是他不肯听，直到这一次看到张士英夫妇的下场，他才幡然醒悟。凡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云道当初决定先出手对付我们戚家而不是新冒出来的散冰党，你说这会儿的结果会怎么样？”

    对于李云道背景，是凡青蛇亲自北江南进行的调查，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从来没想过一个曾经在姑苏金鸡湖畔的工地工棚里一个白馒头也要掰成两半分给弟弟的青年会在短短几年间摇身变成一个实权的正处级干部。他对李云道的每一步工作变动都做过一番调查，除了他是如何能入得秦孤鹤法眼仍是自己调查不出的谜外，其余的每一步变动的推动因素都足以令他瞠目结舌。斗四悍匪，拆炸药，抓毒贩，又跳江，甚至香港那边大圈帮的一个熟人还告诉他，曾经辉煌一时的傅氏集团的倾覆，跟李云道也不无关联。秦家跟傅家相，无论是政治资源还是江湖地位，都无法与当时几乎快要吃下大半个香港的傅氏相媲美，如果真像刚刚少主说的那样，那位乍一看更像是一名大学讲师的公安副局长从一开始便将矛头对准了戚家，或者说如果没有散冰党冒出来挡一枪，或许这个时候树倒猢狲散的很可能是戚家。

    “少主，戚爷有戚爷的难处，一入江湖深似海，想要金盆洗手，哪有那么容易！”凡青蛇叹了口气，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瘸腿，当初如果不是这条腿，自己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是成为了浙北的一方霸主还是早横尸街头了呢？又或者是早进了局子吃了枪子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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