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仲春暴雨夜-《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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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目而视自然是要表达恼火或者仇恨,而愤怒的火焰往往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浇灭。哈奴曼动了,这一次是他手中的铜棍。他抬手举棍,几乎扫断了雨幕,他用尽全力落棍,金属和水泥地面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棍如闪电迅捷,又如泰山崩雷,扫断了雨幕,扫碎了芭蕉,轰隆隆的声响与那仲春里的暴雨混为一体。一滴雨从天而降,滴落在那熟铜棍尖,瞬间便棍力抽作齑粉。铜棍不断在黑色的雨夜里留下片状的残影,残影中那浑身湿透的青年极有韵律地踩着某种步伐,仿佛正随着这棍影起舞。

    大雨如注,刚刚的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重重杀机时的淡定与沉着——铜棍再如何密不透风,也终究是快不过那三月春风里的嫩芽柳枝。

    李云道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游刃有余,能在水泼不进的棍雨中寻到仅有的一丝空隙,如此感觉就仿佛站在山巅俯视自己的对手,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会如同这仲夏春雨一般滋润的你的每一个细胞。

    但他马上就发现一丝不对,这数月青衫老人只教了身法与步法以及相应的呼吸调整,至于如何击败甚至击对手,却毫无涉及,所以雨夜里的李云道面对这位手持铜棍的印度护国主神之一虽然闪避得轻松,却拿这位强大的对手毫无办法。

    微凉的雨滴落在李云道的手背上,然后蹦溅向掌背的四周,陡然间,那手掌微微一翻,一把在黑夜雨幕中闪着妖异血色的三刃刀在那掌心中飞速旋转。

    等哈奴曼看到这把诡异的刀时便已经晚了些许,褐色的袍子被划开道道口子,胸口一道皮肉飞绽,鲜血不断被血水冲刷,汇入黑色的植泥。

    前有兽宠受重伤,后有自己胸口中刀,这位刚刚接替哈奴曼护国主神位置的男子怒吼一声,手中的铜棍挥舞得愈发密不透风。

    事实证明,人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潜力。

    李云道是如此,哈奴曼也是如此,所以李云道能在哈奴曼胸口留下皮开肉绽一刀,而哈奴曼也能生生在李云道腹上狠狠敲上一棍。

    这一棍来得始料不及,李云道几乎来不及反应,棍身原本是扫向他的后腰的,如果这一棍被砸得结实了,那自然是腰椎断裂自此下半生不遂的下场,因而他只以退而求其次,飞快转身用柔软的肚皮迎上了足有千斤之力的一棍。

    轰的一声,李云道的后背狠狠地砸在院中的芭蕉树上,一口腥甜涌上喉头,李云道狠狠擦了一把嘴角混着雨水的鲜血,唇角轻扬,冲哈奴曼轻蔑勾手。

    刚刚继承主神们不久的哈奴曼一招得手,倒是还肯停歇,轻啸一声,第二棍被横扫而来。

    那铜棍轰击在芭蕉树上,木屑和树叶混着大雨飞溅向四方。

    哈奴曼却陡然发现,那刚刚被自己一棍轰击在树上的青年男子消失在了雨幕中。被雨水打湿的剑眉微微皱起,他一手握棍一手呈掌,警惕地看着方圆四周,他不明白,那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又是如何在这雨中藏匿自己的气息——这毕竟不是什么玄幻世界,武道中人就算练到极强的境界,也不可能当真如电影小说里说的那般,就这般凭空地消失。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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